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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正元不相見已有二年餘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假照片。







正元說，“事已如此，不必難過，我以台北市民的智商保證你穩上的！”




回家賣了潤餅，做出親民形象；又開記者會說要捐款。

這些日子，競選團隊充滿低氣壓，

一半為了柯P深植人心的一張躺椅廣告，一半為了世堅的Over my dad’s money。



吃完整攤潤餅，正元要到台北抹黑柯P，我也要回到台北繼續搞笑，我們便同行。

到台北時，有朋友約去幼稚園說故事，勾留了一日；

第二日上午便須搭捷運到天龍國。





他躊躇了一會，終於決定還是自己送我去。

我兩三回勸他不必去；他只說，“不要緊，他們沒我賤！”



我們到了北捷，進了車站。我花錢”買票”，他忙著照看柯P的形象廣告。



但他終於講定了價錢；就送我上車。



他給我揀定了靠車門的一張椅子；我將他送給我的黑豬皮大衣鋪好坐位做出保護色。

他囑我路上小心，選前之夜要警醒些，不要中槍。又囑托警察好好照應我。

我心裏暗笑他的迂；他們根本分不清楚我和豬的差別，托他們直是白托！

而且柯P這樣光風霽月、仁心仁術的人，難道我中槍他不會救我麼？

唉，我現在想想，那時真是太聰明了。



我說道，“正元，你走吧。”

他往車外看了看，說，“我盜幾張圖去。你就在此地，不要先把晚餐開動。”





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



我看見他瞇著眼睛，眼裡閃爍不已，帶著滿嘴虛偽奸笑。

人模人樣地進到論壇，慢慢盜幾張圖，尚不大難。

可是他盜完圖後，要栽贓給柯P，就不容易了。

他用兩手舉著圖片，嘴角再向上揚；他虛偽的表情充滿自信，顯出毫不心虛的樣子。

這時我看見他又在抹黑，我的豬油緊張地噴出來了。

我趕緊拭乾了油，怕他滑倒，也怕別人滑到。



我再向外看時，他已開完抹黑柯P的記者會往回走了。

被質疑時，他先將照片散放在地上，

自己抹黑別人在先，再叫人舉出柯P沒有被抹黑的證據。

到這邊時，我趕緊去攙他。

他和我走到車上，將桔子一股腦兒塞在我的嘴裡。

於是抹滅自己的良心，心裏很輕鬆似的，過一會說，

“我走了，你一句話都別講就準備當選市長吧！”我望著他走出去。

他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見我，說，“進去吧，台北市沒有中間選民。”

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裏，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我的肚子又餓了。



近幾年來，正元和我都是東奔西走，黨內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

他少年出外盜圖，抹黑宇昌，做了許多卑鄙事。哪知老境卻如此頹唐！

他回首賤格人生，自然情不能自已。

情鬱於中，自然要發之於外；清廉、格調往往觸他之怒。

他待我漸漸不同往日。



但最近兩年不見，他終於忘卻我的不好，只是惦記著我，惦記著我的銀子。

我北來後，他寫了一封信給我，信中說道，

“我身體平安，惟打雷時心驚膽顫，說話提筆，諸多不便，大約大去之期不遠矣。”

我讀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虛偽的，奸詐的，厚顏無恥的選將。

唉！我不知何時再能與他相見！



2016年10月在台北市市長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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