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板 marvel作者 Pomona (Pomona)標題 [殘穢] 貓咪守護者時間 Mon Apr 7 04:09:54 2014
貓咪守護者
某日的午後，我騎著機車前往目的地與朋友會合的途中，一個紅燈阻檔
了原本行徑的速度。
在等待紅燈秒數歸零的時刻，我抬起頭往右看看，發現今天走的路線竟
會是經過先前租賃過的老式公寓的街道，胸口頓時抽動了一下。
那一年的看似快消失記憶，悄悄滑出存放的記憶抽屜，投影在眼簾上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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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回到那一年的光景，當時的我在這一帶的公寓居住。
所居住的是一棟屋齡三十多年，以Ｌ形建造的四層樓公寓，每一層樓都
是二戶住家，共有四層樓十六戶。這棟公寓的前身為警察宿舍，後來開
放可自由買賣，因此我的房東便買下這裡的三樓其中一間。
到今年，算一算也住了四、五年，從來沒想過會在一個地方住那麼久，
但也是這裡的地理位置方便，所以也就沒動過再遷移想法。
比小安是隻波斯貓，跟著我搬入這裡也四、五年，當初一入此地，牠就
非常地適應這裡的環境，除了每天早晚一定要巡房的怪習慣，以及偶爾
會對著某個角落喵喵叫之外，其他的表現都很正常。
我一直私心的認為牠能夠陪伴我很久很久，無法永遠至少能有很長的一
段時間。這一年，比小安六歲半，對貓來說已是中年大叔了！
好景不長，在這一年的八月的某一天，突然發現比小安很笨拙的動作，
跳不上床的狀態，讓我感到很驚訝，腦袋空白了一會兒。當下，馬上決
定將比小安送到動物醫做檢查，其結果讓我非常的難過－急性腎衰竭。
動物醫院的醫師：「這已經是末期了，依過往的經驗，我勸妳放棄治療
，讓牠在家裡好好待著，度餘生吧。」我不斷的搖頭，一直試著向動物
醫院的醫師溝通，無論如何都希望能有一線生機。然而，動物醫院的醫
師也只是對我搖搖頭，不斷的說服我帶貓回家，好好陪伴牠最後的時間。
後來，終於找到一間願意幫忙，嘗試為貓咪診療的動物醫院，於是我讓
比小安住院做更多的檢查和醫療，那七天，我每天早上在上班前趕去動
物醫院看牠，和牠說說話；晚上下班再趕去看看牠狀況，抱抱牠。
比小安剛住院的前二天，牠不理我，和牠說話，牠就轉頭，抱牠，牠就
用四肢撐起，不給我抱。雖然牠這樣對我，我並不生氣，只有更多的難
過和心疼，因為我知道牠在怪我為什麼讓牠住在這裡，而不是在家裡和
我一起。
第五天，動物醫院的醫師找我討論有關比小安的狀況並不樂觀，動物醫
院的醫師很委婉的解釋了許多的狀況和可能性，言語中暗示著我要有心
理準備，有些話又顯得欲言又止。
最後，我開口問了一句：「如果，我是說如果讓牠安樂死，會是最好的
選擇嗎？」眼淚從臉上滑過，最後那一句話的聲音變得好哽咽。
我看見動物醫院的醫師的臉楞了一下，動物醫院的醫師點點頭說：「其
實，昨天妳來的時候，我就很想問這件事，但是看到妳對牠的態度，我
說不出口。」
我的心，好痛、好痛，淚掉的更多了。時間，彷彿也在這個時靜止了，
我看著比小安的臉，牠反而很平靜的看著我，那個眼神讓我更加的不捨。
我向動物醫院的醫師說：「我，我回去想想看，謝謝醫生。」
動物醫院的醫師拍拍我的肩，說了一句：「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
不是還要來嗎？」我點點頭，謝過動物醫院的醫師後，便回家了。
其實，這樣的結果並不是沒想過，但我始終把這個結果拋在腦後，一直
私心的期望著比小安的病情有好轉的一天，有很多的曙光出現。然而，
事實的結果終究是事與願違，而我明明知道，且也找了許多資料，請教
了許多有養貓的朋友們，但是當這一刻真正要來到時，當然是怎麼也無
法接受的情形。
比小安走了後，家變冷清了。每天下班回到家裡，再也看不到比小安在
門口等我開門的身影，也不再有細細小小的喵喵聲，還不再有牠那溫暖
、小小身軀在腳邊磨蹭的溫度。
之後，我發現每個夜晚都無法好好的入睡，即使入睡了也不安穩，總是
覺得有股莫名的壓力，令人討厭卻又揮之不去的感覺存在，但是起身試
圖去尋找出什麼，卻也找不到什麼來。
平時不太作夢的我，也開始一連串的夢境出現，但都不是好的開始，當
然也就不是好的收場。
雖然沒有什麼被追殺或是異端的殘暴的場景，但是一個人光著腳走在黑
暗裡，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沒有光；沒有聲音，自己也發不出聲
音，每走一步，就感覺好像踩在濕漉泥濘的道路上，伸手觸摸腳底卻是
像洗完澡那般地乾乾淨淨。
醒來，全身伴隨著一身冷汗。
這樣的情況，大約持續了二週左右，直到某個連假的週末。那晚不太想
睡，也不想再陷入那種夢境裡，想著剛好遇上連假，於是決定找個網路
小說來打發時間到天亮，於是決定把太歲這個長篇重新再看一遍。正當
看小說看得正入迷時，突然聽到一股沉重的腳步聲，不像是人類的腳步
聲，同時伴隨著一種急速的喘息聲，那種喘息聲讓人連想到我們常在電
影裡看到野獸飢渴時，看到獵物所發出的喘息聲，接著一股莫名的壓力
隨之而來。
我的電腦是正對著房門，坐在椅子上的我正背對著房門，而當時房間的
門是關上的。
我感覺到我的身體開始發抖，隨著腳步聲和喘息聲的聲音越接近房門口
，身體就發抖的更厲害。
終於，腳步聲和喘息聲停格在房門口，看著手臂上冒出許多雞皮疙瘩，
心跳加速、嘴唇張開就發抖，想出聲卻發現聲音也發不太出來。
當下，恐懼感不斷地在全身擴散，一股壓力令人無法呼吸，有一瞬間真
的以為自己完蛋了。
不知為什麼，那時好像感覺到一股風從身邊過去，我發現身體不再發抖
的厲害，嘗試站起來是可行的。於是，我決定一鼓作氣站起來，去看看
門外那是什麼東西。
當我一鼓作氣站起來並轉身向後，我看見了一隻全身是深藍色毛色的貓
咪，蹲坐在房門口前、我的眼前。我眨了眨眼，靛藍色毛色的貓咪仍然
在那裡蹲坐著，專注的盯著那扇門。
我抬起了右腳往前移動，貓咪轉頭看著我，我跌坐在放置在椅子旁的床
上，和貓咪對望。
貓咪的眼神很平靜，我看見了比小安的身影，急著起身想去抱貓咪，突
然門口傳來一聲很大聲的撕吼聲，貓咪回望了那扇門一眼，又回頭注視
著我一會兒，對著我發出『喵～，喵喵～』後，便轉頭衝向門口，瞬間
失去了身影。
在貓咪衝出去後，我聽到原本沉重的腳步聲變成了慌亂的步伐聲，饑渴
的喘息聲變成帶有怒氣的吼叫聲。我很緊張，很怕貓咪出了事，但是怎
麼掙扎卻站不起來，只能坐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聲音突然消失了，瞬間非常的安靜，我發現手和
腳能動了，馬上衝過去開門一探究竟，結果什麼也沒有。在房門外的客
廳，就像往常一樣，一片黑暗和靜默。
鈴～
一顆鈴鐺球不知道從哪裡滾出來，在腳邊停住。
我拾起了鈴鐺球，打開了客廳的燈，將準備打包的貓咪習慣的睡窩從箱
子裡拿出來，把鈴鐺球放在貓咪的睡窩裡，照往常一樣地把夜燈打開，
讓一盞小小的亮燈停留客廳裡。
那晚，我睡得很好。
隔幾天，我找到了一位熟知另一個世界朋友訴說那晚的經過，當然也是
好奇門外那是什麼東西，那隻貓咪會不會是比小安。
朋友問了我一些事，以及在那晚之前有沒有什麼狀況發生，就在一連串
的問題問下來，才發現這間房子有著一些問題，而我竟然就這樣住了四
、五年，還平平安安無大事。
朋友說：「妳真的該感謝那隻貓，那隻貓不是普通的貓。但也幸虧有牠
在妳身邊，妳才能平安渡過每一個晚上。」
我問朋友以後會不會再遇到那晚的情形，朋友說已經不會了，貓咪這次
不再受到限制，能夠發揮完全的力量，把事情解決了。
同時，朋友也告訴我有關比小安的身體為什麼會情況那麼差，以及那些
奇怪的動作，算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做了說明。
在這件事裡，有些部份的情況，我並未對任何人說過，而朋友也能點出
那些部份，以及相關的片斷串連。
然後，朋友對我說：「妳以前就和牠打過照面了喔！妳不記得了嗎？」
我想了又想，還是記不得什麼時候有看過那種毛色的貓咪，因為靛藍色
毛色的貓一定會讓人印象很深刻，但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後來，朋友大概看一下去了，望著我幽幽的說了一句：「我可沒說妳以
前看到的是貓喔！」
一隻全身近乎黑色，但在光線下呈現著靛藍色的豹，躍入我的腦海裡，
那個優雅的身影從未離開過我的視線，眼淚滴落在桌面，更多的淚滴在
眼眶裡打轉著。
當晚，我夢見一條清澈的溪流，溪流的上方有二隻白鷺絲在盤旋飛翔，
那裡的空氣非常的清新。
隔天是週末，我將裝有比小安的骨灰罈用氣泡袋裝好，放置在後背包裡。
我騎著車，什麼也沒有想，就只是順著一股感覺往前走。
後來，騎到比較鄉下的地方，四周的風景使得心情特別好。騎著、騎著
，我看見了一條溪流，便把機車停在路邊，嘗試找路往下走。當我走到
一個位置時，我看見了二隻白鷺絲在溪流上方盤旋飛翔著，二隻白鷺絲
並沒有因為我的靠近而離去。
我蹲在溪邊，將一隻手放入溪流中，一股冰涼、清爽的感覺圍住了放入
水中的手。我打開背包，拿出比小安的骨灰罈，將蓋子打開。
看著比小安的骨灰，心裡很捨不得，也一直在想這樣做對嗎？
突然，吹過來一陣風，一隻手趕快伸向旁邊的石頭撐住身軀，以免掉落
在溪流裡。但也就在那個當下，骨灰罈一個兒傾斜，比小安的骨灰就這
樣飛散出來，散落在溪流裡，隨著流水而去。
我待在原地看著潺潺流水，心裡感到一陣惆悵。突然想起那二隻白鷺絲
，抬頭四處張望，卻怎麼找都未見其踪影。
當天回到家，朋友從網路送來一個訊息，短短的一句：「指日可待。」
後來，我去問了對面的那一位晚上都不常在家，但白天才會在的鄰居，
那時才知道原來這一戶是房東本來是買來給他的女兒住的，但他女兒住
幾天就說不住了，要去台北發展。
後來，兒子成家住進來幾天，說不習慣，又搬回去和房東一起居住。
接著出租後，每一任的住戶人都住不久，而且都在短時間內搬走了，不
知道原因是什麼。
他很好奇地問：「妳怎麼一住就那麼久？」我笑一笑未回答。
我反問他：「為什麼你白天才在，晚上都不在啊？」
他說：「從警界退休後，不得閒，找了份保全的工作，值大夜。」
短暫的寒喧，讓我想起剛搬來時，每每遇上住在樓下的鄰居們時，他們
總是常常問我住的習慣嗎？還適應嗎？還好嗎？
也許，他們隱約知道什麼吧！
另外，在我住到第三年租賃到期前二個月，朋友有建議我換個環境住住
會比較好，那時有想過搬個家，換個環境也不錯，並也著手在找房子。
同時，打電話告知房東要搬家的事宜，房東在電話裡講了好久，最後房
東說我也住了三年了，房租可以給我一些優惠，本來想說也不會優惠到
哪裡，結果想到是直接打對折。
所以，我又住下來了，畢竟那個價錢要租到二房一廳一衛一廚是不太可
能的。但現在想想，或許當時就是一個警訊，而我並未注意。
後來，沒多久，我就搬離這裡。至今算一算也二年，那一戶似乎都沒有
什麼人入住，每次經過，都是門窗緊閉著，散發著一股孤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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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與朋友會合後，提起了那棟公寓，朋友問我：「還記著？」
我搖搖頭：「沒有，只是沒想到那麼剛好就走那一條路，勾起了一些回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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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43.178.225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marvel/M.1396815001.A.D6B.html
※ 編輯: Pomona (114.43.178.225), 04/07/2014 04:19:45
推 ganztoll22:哭慘了...所以比小安是因為裡面的東西才生病的嗎？1F 04/07 05:15
我不確定，可能是（照朋友的說法是有影響），但我比較想用
生病的角度去看待。故事的內容是濃縮版，不然會變得落落長。Orz
推 tzaito:洋蔥~~~可惡~~~3F 04/07 08:22
如果能救回來，當然是最好的。但比小安從發現到走，前後約 7-10天，
病情是直轉急下。
推 iugiu:洋蔥啦Q_Q6F 04/07 13:52
看過，在高中的時候，在多次眨眼的瞬間，幾十秒的時間。
然後豹的身影才消失。
抱歉，讓你覺得自私。如果是你，在當下，不會希望有機會救回來嗎？
不會盡全力和心力去試所有可能性嗎？
推 xxblack:元PO要割捨多年感情本就不易，相對的喵也是會放布下的
這也是彼此要學習""放下"""的課題12F 04/07 22:28
推 cicq: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放下14F 04/08 00:20
推 godbar:靛藍色的貓...A夢是你?15F 04/08 10:56
→ borneol:如果貓吃飼料又不愛喝水，腎衰是遲早的17F 04/09 01:51
比小安很愛喝水，每天的喝水量有足，另外，牠不只是單吃飼料，
還有其他的濕食。每年也有定期做血檢，所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醫生也有些不解。
※ 編輯: Pomona (114.44.222.31), 04/09/2014 18:17:37
推 MARS760:我也有養貓，不過我們家的貓。。。很遲鈍18F 04/09 23:55
推 wgs86:感動推20F 04/10 10:01
推 rick6304:一樓兩戶 四樓怎麼會是十六戶?21F 04/10 19:33
→ Pomona:房子是L型，一面八戶，二面共十六戶。22F 04/1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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