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約編譯樂以晴／報導】日本動畫片《你的名字》裡的神道教儀式，《庫洛魔法使》裡的
道教巫術，還有《戰鬥陀螺：鋼鐵奇兵》裡，摩西用戰鬥陀螺分開紅海的場景……。日本靈
性題材深入許多漫畫、動漫和電玩遊戲當中，在Z世代年輕人和千禧世代美國人當中的人氣
更是火紅，成為近年來東亞大眾文化裡，人氣大幅增長的類別之一。

眾所皆知Z世代常在網路上，以「無國界」形式接觸到來自其他國家和其他文化的藝術內容
，如今這群Z世代年輕人正大量湧進動漫的世界。美國大潮研究院（Springtide Research I
nstitute）執行董事喬許（Josh）長期追蹤此一現象，發現Z世代年輕人越來越狂熱於各種
非常規靈性管道，研究院將此現象稱作「信仰鬆綁」（faith unbundled）。

舉例來說，2022年「宗教與年輕人現況」（State of Religion & Young People）調查報告
指出，相較於超自然力量（72%），更多的年輕人對大自然環境更有感（88%），這也是研究
人員最常收到關於動畫和神道教的回應。

一年前，研究院發現Z世代有51%的人涉獵塔羅牌和算命，58%的人則會參與示威活動，以此
當作「宗教或靈性操練」。如今，動漫正快速成為Z世代年輕人的另一種靈性資源，在這群
年輕人當中，有68%表示有宗教信仰，77%自稱屬靈人士（其中包括60%的無神論者、不可知
論者和無宗教信仰者），然而卻只有42%表示，一個月內參與不只一次的宗教聚會。

日本宗教和全球化專家凱特琳（Kaitlyn），負責研究社交媒體上，對日本靈性生活興趣增
長的現象。她與信奉日本神道教的Z世代和北美千禧世代年輕人談話後發現，他們通常都是
最先透過動漫才接觸到這個信仰。神道教在動漫中被刻畫出不同面貌，吸引大眾的視野。有
可能是一場儀式中美麗又神祕的舞蹈，像是《鬼滅之刃》中的火神之舞；或是令人敬畏的大
自然力量和住在其中的神道教的神祇，例如《魔法公主》（Princess Mononoke）中的山獸
神；又或者是強調和諧、連結、感恩和真誠等正面價值，如觀眾在《你的名字》和《神隱少
女》裡面所看到的。

然而，動漫裡可不只有出現神道教一個宗教而已。觀眾可以在動漫裡瞥見佛教寺廟；偶遇印
度教神祇；學習諾斯底（gnostic）哲學；見證天主教驅魔儀式等等。看動漫很可能讓人沉
迷於靈性操練或甚至自創一種儀式出來。凱特琳的研究顯示，某些神道教信徒亦深受動漫吸
引，主要是有真實世界中的神道教神社和儀式場景的動漫，這類似「虛擬朝聖」。

大潮研究院認為「信仰鬆綁」在日本並非是一個外來的觀念。有一句俗話說，日本人「出生
時是神道教；結婚時是基督教；葬禮時是佛教」。這句俗話反映出日本人會接觸到各種不同
的宗教傳統，而根據各人的需要，還可能信奉數個宗教還覺得互不牴觸。若我們以歷史與現
今角度仔細來看人們是如何接觸宗教信仰，就會發現這在美國及全球都是很普遍的現象。

首爾女子大學朴鎮圭教授（Jin Kyu Park，音譯）發現，動漫提供美國粉絲有了「除了自創
文化和靈性操練以外的文化資源」。他表示，「靈性追求者」已經厭倦有組織的宗教和美國
流行文化；因此，他們偏好使用外國媒體中，與他們的興趣和價值產生共鳴的東西，如動漫
中的部分元素，藉此建立新的「靈性泡泡」（spiritual bubble）或個人的宗教身分。

同樣地，凱特琳也發現，透過動漫和流行文化視角來思考宗教和靈性，讓她的學生開始反思
自身想法，「宗教」的意義何在，以及何謂「宗教人士」。這也是她開設獲獎的YouTube教
學頻道──「吃、禱告、動漫」（Eat, Pray, Anime）的原因之一。

也許動漫看起來只是加入一點內容主題的卡通，但它其實充滿了有上億人所信奉，來自各種
不同宗教和靈性傳統的暗喻、象徵和明確出處。不僅如此，動漫世界正快速上升為最有人氣
的非常規空間，讓Z世代盡情引爆他們對靈性內容和互相交流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