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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平凡的一天。

一樣的早上起不來，一樣的眼睛睜不開。
不一樣的是寒流來，頓時冷到靠北。

習慣短褲夾腳拖出門的我，不得已得換上牛仔褲和red wing。
索性拿了件自己覺得很帥的外套，圍了圍巾就出門。

好久沒有這樣打扮，覺得走在路上都會有豔遇之類的。
結果還是沒有，只有路邊收寶特瓶的阿罵一直看著我。

早上的課無聊至極，通識課的妹沒一個能引起我興趣。
左前方那位還脫掉鞋子，雙手抱在胸前睡覺。
我打了個哈欠，習慣性的滑著手機。

就在我快睡著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

" 噢？是她？ " 我心裡喃喃自語，是一封來自朋友的問候。
平常都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可是在寒冷的冬天，心裡卻泛起一股暖意。
只是一句簡單的"早安"，都能讓人覺得十分窩心。

我回了她訊息，才知道她人在澳洲。
對於一個女孩，獨自一個人去異鄉，不論是誰，都需要十足的勇氣。
我知道她是個有理想的女孩，可是又擔心她過得的不好。
不過從字裡行間得知，她已經慢慢習慣了那裡的生活。
我總算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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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第一次遇見她。

出色的外貌，高挑的身材，過肩的長髮，而髮色正是我喜歡的咖啡色。
她的笑容好甜、好療癒，可以使你一整天的不開心一掃而空。

基於我覺得她很正，我打算敲她。
我腦海中閃過無數的開場白，想不到一句適合的搭訕台詞。
反正我打了拔剌到不行的一句話，按下了傳送鍵。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有扶老太太過馬路，運氣竟然出奇的好。

她回了我。

一時之間，心跳急劇的加速，跳得異常猛烈。
可能是因為太久沒和女生講話的關係，我竟然漲紅了臉。
我絞盡腦汁想著下一句話應該怎麼說才能不冷場。
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斟酌每個字都可以恰到好處得引起她興趣。

或許是她很好聊吧，我竟然能夠和她聊上幾天。

雖然不曾見過面，從她回的訊息當中，句句都可以看得出她是個特別的女孩。
除了外貌，內心中隱約有種我尋找已久的女孩氣質。
她有很好的英文底子，我天生就對會講英文的女生沒有防禦能力。
她好會畫畫，厲害到可以把畫好的卡片做成商品，完全打敗我的蝌蚪人畫風。
她的穿搭，時常讓我想起以前經過第五大道櫥窗中看到的麻豆，那樣得華麗而自然。

她總是笑得那麼燦爛，燦爛之於卻帶點慵懶，像隻小貓一樣。

對於這樣的一個女孩，我應當有想占有她的念頭。
就像我一直奉為圭臬的一句話：
" 有砲堪打直須打，莫待無砲空打槍 "
橫批好像是" Fire in the hole. "
我必須澄清我可不是什麼隨便的人，
不過我隨便起來不是人就是了。

扯遠了。

可是這次卻不知道怎麼了，
我與她心靈的契合遠遠大過於肉體的渴望。
畢竟擁有bedmate和soulmate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曾幾何時，我習慣在每次受挫的感情之後用性麻木自己，
嘗試著用身體的歡愉來填滿我心理受傷的缺口。
表面上似乎安然無恙，事實上內心卻空洞無比。

一個無法填補的坑。
一顆脆弱破碎的心。

從訊息的交流中，我感覺有股暖流流進我的心，
以前逝去的種種，正一點一滴的累積起來，
像微風吹過沙灘一樣，自然而緩慢的撫平我心中的傷痕。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似乎富含哲理的那樣令人玩味。
恩，她是個很有才華的女人，我心裡想。
我打從心底佩服她一切看待愛情的態度，
那樣客觀、那樣精闢、那樣的讓人心服口服。
或許這正是我嚮往的成熟。

在每天哈拉打打鬧鬧之下，我們漸漸熟悉了彼此。
我們交換著生活中不管是學校裡還是工作上遇到的瑣事。
開學後的一個月裡，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雜事會排山倒海而來。
各種報告、各種考試、各種教授約談、各種專題討論，
壓得我快窒息，忙碌到我很少去看訊息，就算看了也懶得回。
忙到連我一個禮拜至少去兩次的酒吧，超過兩個月沒去過。

我忽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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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號。
一個人的聖誕節。

我輕輕推開酒吧的木門，使掛在門上的鈴鐺鈴鈴作響。

" 你好久沒來了耶 " 老闆娘笑著說。

" 是阿最近比較忙，真不好意思 " 我無奈的說。

" 還是一個人嗎？怎麼從來沒看見你身邊有個伴呀？ " 老闆 Michael哥調侃著我。

" 呃 改天我遇到喜歡的女生 我再帶她過來 "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確實，和喜歡的女人靜靜的在一起喝酒聊天，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我挑了熟悉的角落，坐了下來。
" 一杯 Tequila Sunrise " 我對 Michael哥喊道。
我脫下外套，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感受此刻酒吧帶給我的寧靜與放鬆。
過了好些時間，當我睜開眼睛，日出已經擺在桌上，Michael哥用眼神與我示意，
我微笑的點了點頭，喝了一小口眼前這杯，這杯總令我想起Eagles的那首Tequila Sunrise.

Oh, and it's a hollow feelin' when
It comes down to dealin' friends
It never ends

以往我總是會要求 Michael哥替我放放英文老歌。
聽到老歌時心裡的平靜與舒適，可以讓我長久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滑開了手機，
" 我到了 " 我說，順便拍了張調酒的照片傳過去。

我答應妳的，陪妳過一個人的聖誕節。

雖然妳是一個人，我也一個人，不過對我來說這是1+1=2個人的聖誕節。
我不知道遠在澳洲的妳過得如何，可是妳傳遞過來的情感令我不再孤單，
和妳文字間的交流是如此的有共鳴，完完全全穿越到我心底。
妳和我分享的最近幾天的異國風情，還有之後的工作方向。

" 喔？妳之後會到農場工作阿，不會被曬成人肉乾嗎? " 我用嘲諷的口吻說。

" 哈！曬黑很好阿！ 像蔣怡這樣我覺得很正耶～ " 她開心的說。

我心裡不斷滴咕著，這女的是不是有病阿，明明就是一白遮三醜，她的想法卻與我背道而馳。

" 謝謝你陪我過聖誕節 " 她說，原來澳洲剛過十二點。

" 我想我也該走了 " 我回道，愈晚愈多人的酒吧，漸漸變的吵雜起來。

我付了錢，與老闆娘道別，一手穿上外套，一手將門推開。
出了酒吧，我打了個冷顫，沒想到外面這麼冷。
我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將外套拉緊，雙手插在胸前，往河邊的方向走。
沿著河堤漫步，風輕拂我的臉頰，不冷，卻很舒服。
一個人散步的感覺很孤單，倒也很自由，自由到我不想那麼快回家。
我面向河岸深呼吸，期待著冰冷凜冽的空氣，能夠幫我整理思緒。
結果幹你媽的，超臭的阿，我後悔了自以為的文青，快步的往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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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開始工作的前一天。

一封從13到14，
跨越年分的明信片，
聯繫起分隔兩地的心。

我開心的與妳分享收到時的喜悅，
感受著從澳洲帶來滿滿的祝福與溫暖。

一整天我嘴角幾乎是無法停止的上揚，
想到明信片時心裡總是泛起一股甜意。
三不五時我就把明信片拿出來看，
一個個的把你可愛的字讀完，
每次的閱讀它心裡就會有個如初戀般的悸動，
害我時常出神的像花痴般的傻笑。

我幻想著童話故事般王子與公主的夢幻結局，
期待著有一天我們終將幸福快樂。

是的，
我以為當下世界應該要為我停止轉動，
好讓我分享我內心是多麼的雀躍不已。

我錯了，
它卻愈轉愈快，
轉到我頭暈、轉到我不省人事，
醒來時才發現這個世界與我認識的完全不一樣。

樂極，生悲。

兩地間的時差，如一道道無形的牆，包圍妳我，
無論我內心深處多麼盡力吶喊、竭力嘶吼，
隔著牆另一端的妳始終感受不到我內心的澎湃與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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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周前三天。

我可以理解妳因為工作勞累而少了時間陪我，
可是期末考的壓力像潮水般的不斷襲來，
我終究無法獨自一人生活在沒有妳的世界。

" 我知道妳很忙，可是睡前起床講一下有很難嗎？ "
" 你又不是我媽，有需要每天跟你報告行程？
  更何況我每天工作這麼累，你有關心過我？ " 妳冷冷的說。

幹，我怒了，壓倒林北的最後一根稻草。

" 所以我才說睡覺前跟睡醒阿，這樣太過分了嗎？ "
已讀，不回。

" 我只是試著關心妳，並不是什麼囉嗦，我以為妳會懂。 " 我崩潰的打著。
已讀，不回，again。

忘記過了多少時間，敲了多少不堪入目的字眼，依舊已讀不回。
我氣得把原文書摔在地上，已經過了三天，妳到底想怎麼樣？

書也念不下去，披了件薄外套，我走到附近的小七。
我選了包最重的Lucky Strike，順手從旁邊挑了支賴打，匆匆結了帳，走出小七。
凌晨的街道特別冷清，只有我，還有小黑，一隻土狗，吃著僅剩三分之一的大亨堡。
我點了兩年來第一隻菸，希望尼古丁能為我整理紊亂的思緒。

我不習慣抽淡菸，從戒菸前就是。
太淡的菸，像沒有奶精的咖啡，喝起來少了那股香醇的口感，抽起來就不是特別舒服。
不過抽稍微濃厚的菸，要抽起來順才合我胃口。
七星、紅噹這種的也是抽過，但是感覺太卡、太乾，尤其是七星，乾到容易卡痰。
紅寶馬倒是也不錯，可是沒有Lucky Strike來的那麼順口。

選Lucky Strike還有一個理由，我覺得我確實需要點"運氣"......
菸一根接著一根，我漸漸的找到自己失去已久的那份冷靜。

考完試後，
我一個人坐在河邊，
點起了兩天內第三包菸裡的最後一根。

刻意只留一根，
是因為我打算用一根菸的時間，
決定往後的路怎麼走下去。

幾天下來，有太多的想法閃過，是該沉澱心情，整理思緒。

我並不相信Love at first sight，
第一次邂逅妳時那燦爛美麗的笑容，
卻到現在閉上眼睛就能浮現，
深深印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和妳聊天時無法比擬的快樂，
有默契的一搭一唱，
相同的頻率，
絕佳的共鳴，
在我捫心中譜出完美的合音。

曾經的心動，
造成現在的心痛，
我發現我離不開妳，
更不能沒有妳，
更不能失去妳。

雖然我不會逗妳笑，
但是我也不會讓妳哭，
我不能沒有妳陪，
現在想想，
原來當時妳一直都在我身邊，
用妳最獨特的方式訴說妳的喜怒哀樂，
我想牽著妳的手走到最後，
可以嗎？

無論如何，
我已經失去妳一次，
我不能再失去妳第二次了。

我想去找妳。

因為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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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號，
機場的貴賓室。

我為自己倒了杯咖啡，
翹著二郎腿，聽著晨間新聞。
我看著咖啡中自己的倒影，
緩緩攪拌，再把奶油球倒入杯中，
白色的奶精圍繞著中心旋轉，
形成一個白色的漩渦。

我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顫抖的手說明著我有多麼不安，
我沒有告訴妳我會去找妳，
我希望到了之後給妳一個驚喜，
卻又不知道妳的反應會如何。

瞄了一下登機證，
是七點的飛機，
還有一個小時才登機。
我打開隨身的側背包，
檢視我為妳精心挑選的情人節禮物。

一瓶Chloe的香水。

妳說過這是妳最喜歡的味道，
我永遠記得，
在這樣一個特別的日子，
希望妳能用自己最愛的香水，
給自己最好的心情。

22號登機門。

我拿出手機，
" 情人節快樂 "
就五個字，
送出。

34C，
靠走道的位子，
我坐了下來，
拿出手機看了看，
然後長按lock鍵，
關機。

其實我很期待妳能回我，
可是那應該是妳上班時間，
我帶著忐忑的心情闔上了眼。

經過漫長的轉機以及等待，
我總算到了澳洲，
一個我不曾來過的地方。
我排隊買了張預付卡並加值了幾十塊進去，
以確保我至少還有比水還重要的網路可以用。

連上網路之後，
第一個跳出的竟然是妳line的未接來電。
我索性回撥。

電話通了。

我還來不及開口，

" 欸笨蛋，為了懲罰你好幾天不理我，我煮了超豐盛的情人節晚餐耶！ "

媽的，幾天不見就跩個二五八萬，慶幸的是妳至少還有理我。

" 喔是喔，來一點吃阿，肚子好餓喔...... "

" 哈哈哈哈哈哈，你別想，你才吃不到咧！ " 接著是一桌美食跟火鍋的照片。

" 好吧，阿妳上次說從Mel到Mildura要多久呀？ "

" 大概七八個小時吧，幹嘛阿？ " 聽起來就是嘴裡塞滿食物的樣子。

" 那妳等我一下，東西留一點給我啦！ " 傳送位置資訊，送出。

我很賤的順手掛了電話。

果不其然的三秒內回撥，

" 你......在澳洲？ "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妳語帶顫抖的口氣。

" 阿對阿，剛到不久而已呀 " 我瞞不在乎的說。

" 屁啦，你最好會有網路，別想唬我 " 馬上又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 齁，就買了張預付卡了，還有存錢進去了，而且機場也會有阿，快告訴我怎麼去啦 "

" 你等我一下 " 妳假裝鎮定，卻難以掩飾妳心中的著急。

" 好了沒阿 " 我故意裝著不耐煩，心裡不斷竊笑。

" 笨蛋，你要來為什麼不跟我說，你先搭skybus去車站，應該可以趕上晚班的火車！ " 命令式的語氣，潑辣，可是我愛。

" 火車直達喔，這麼爽？ " 我加快腳步，找一下巴士站的位置。

" 白痴喔，你不要鬧啦，你快先買票，你搭上火車之後，到swan hill會轉公車，凌晨就會到我這裡 "
" 搭上火車記得跟我說幾點會到Mildura，我會去找你 "

First Class的火車跟台鐵沒什麼兩樣，只不過多了張桌子。
公車也倒是舒適，或許我真的累了，就這樣一路睡到目的地。

傳說中Mildura。

我撥了通電話。
" 喂~ 我到了耶 " 說完的同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們同時放下了電話。

" 對不...... "
還沒來得及說完，我已被妳緊緊抱住。

" 你知道我很擔心嗎，你要來為什麼都不說？ " 我可以感受到我的肩膀濕了一片。

" 不哭不哭，因為我想妳呀 " 我將妳抱得更緊。

妳卻掙脫了我的懷抱，用拳頭捶著我的胸膛。
我捧起妳的臉頰，用拇指撥開臉上兩條淚痕，吻上了妳的唇。
妳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 你愛我嗎？ " 妳用水汪汪的眼睛嬌羞的說。

" 當然，我當然愛妳 " 我毫不考慮的回答。

我從背包裡拿出香水， " 情 人 節 快 樂 " 我在你耳邊輕聲的說。

這次妳將我抱得更緊，並將妳的嘴湊上來。
不再只是嘴唇相貼，還有氾濫的感情，與交纏的舌尖。
忘了吻了多久，我們都只感覺到彼此的氣息，
竟忘了凌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是多麼的靜謐。

" 跟我來 "

妳拉著我的手，穿越了幾個街區，來到了一間看似飯店的大門前。

" 妳在這裡工作？ " 我正疑惑著，這可能是我見過最高級的農場。

" 傻喔，我工作的地方還有一段車程，那麼晚沒有車了，我幫你訂到一間旅館 " 妳對我報以微笑，透露出妳非凡的自信。

妳帶我進去到了房門口，原來妳都替我弄好了。

房間不大，卻擺滿了各種妳親手做的美食。

" 你餓了吧 " 妳拿出用保鮮盒裝著的義大利麵，遞到我面前。

" 妳明天不用上班嗎？ " 我好擔心妳明天爬不起來。

" 算你運氣好，明天我休假，所以我會陪你一整天 " 妳把麵放回桌上，雙手環繞著我的脖子，低頭給了我一個深深的吻。

我卸下身上的東西，將妳壓在床上，回應著妳的熱情。

"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不要離開我...... " 妳勾著我的脖子說。

" 我也希望......可是...... " 沒來得及說完，妳用手蓋住了我的嘴。

" 我知道，我要上班，你......願意等我嗎？ "

我吻了妳的額頭。

" 我已經等了妳二十年，哪怕是再一年呢？ "

說完，妳滿足的將頭鑽進我的胸口，緊緊依偎，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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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ken, Not Stir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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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TL 時間: 2013-12-28 18:21:03
※ 編輯: TL 時間: 2015-03-23 17:4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