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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莫沐浴在月光之中，突然覺得雙頰濕濕滑滑的，窗外開始下起秋雨，潑灑進來，臉上時冷時溫，分不清是雨水或是眼淚在潸然。

陳莫開始哽咽，哽咽得，都不想裡沒關的窗戶了，坐在沙發上發抖，哽咽卻變成嚎啕。風雨聲和窗外的重機引擎聲如此吵雜，卻掩飾不了哭聲的冷清。

陳莫霍然站起來，眼淚擦乾就往外衝，跑到大街上。

「小白！小白！」四處呼喊著，不顧他人眼光，不需顧他人眼光。

「嘿！陳總裁，在這裡遇到你！去喝一杯？」一個提著傘的諂媚之徒攔住奔跑著的陳莫，也沒有要把傘挪給陳莫的動作。

陳莫猛然火大，「走開！」，吼著，一把推開那人，繼續踏著雨地跑。





出去走走嗎？小白感嘆著。其實只是想出來散心吧。

離開了做為據點的組裝紙箱，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霓虹燈四射，光鮮亮麗的色彩只是冷寂蕭然的城市的包裝而已。　

大家冷漠得和諧，像是在彈鋼琴，一鍵一音色，白與白永遠夾著黑，鍵與鍵永遠不會重疊。

既然出來了，要回去看看嗎？

雨滴營造了情緒，小白心裡難免湧起淡淡思念，卻怕它變得太澎湃而停止思考。

回去看一下，一眼應該沒差吧？小白咽了咽口水。

就一眼。

身旁巷子的另一端，一個飆淚的男子正在雨中狂奔。

走進睽違的家門口，門是開的，從外面就可以看到一地的狼藉。

熟悉的歌聲沒停，依舊訕笑似地輕笑著，而熟悉的毯子也躺在角落。

可是熟悉的陳莫，卻不在這裡。

小白毛毛的胸口悶了一下，牠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失落的。

「人都會走的......」自己不也離開過？不准哭。

不准哭！

眼淚卻不聽使喚，涕泗縱橫。

以前和陳莫在大賣場聽到的歌詞，此刻在小白腦海裡縈繞──我沒有瘋.，我只是很脆落......

跑過一個又一個巷口的陳莫，呼喊沒有停過，哪怕清亮已然成了嘶啞。

拖著氣脫萎頓的身體，回到家。　

之前和小白逛大賣場聽到的歌詞此時在腦海裡打轉──我沒有瘋，我只是很難過......

過往回憶化作一陣風。

我不怕風   只怕你傷痛

我沒有瘋   只是很難過

我不怕風   只怕失去夢

我沒有瘋   只是很脆落

一切都會走......一切都會走的......他的父母走了，朋友走了，而來了的小白，怎麼樣也不該被自己趕走

被妄想的愛情沖昏了頭的自己趕走。

走到家門口，滿城風雨依舊。

角落卻多了一雙清澈深邃的雙眸，帶著淚光的雙眸。

陳莫瞠大了眼，看著月光下的那雙眼走出陰影。

「小白！」陳莫第一次叫牠的名子。

「小莫！」小白第一次在陳莫面前流淚。

一人一貓在相同的月光相偎，儘管周圍狼藉，風雨四起，但這些都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第一次相偎是初遇，這一次則是相逢。

每一次都得來不易，使這份超越所有的友情更加固若金湯。

一人一貓皆有所拋，陳莫是所有財產，小白則是一團兄弟。

很公平，也很殘酷。

但共患難後，殘酷也慢慢消磨掉了，畢竟錢可以一分一毛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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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city312 時間: 2014-02-09 00:4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