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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My grandma used to tell me scary stories when I was little. There’s
 one I'll never forget.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尚未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翻譯時為語句通順有稍作修改，若有錯誤或誤解原文的地方，還請不吝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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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grandma used to tell me scary stories when I was little. There’s one I’
ll never forget.
小時候，祖母會跟我說恐怖故事。有一個故事令我永難忘懷。


十歲時，祖母搬來與我們同住。

那時祖父剛過世六個月左右，回首當時，她一個人待在他們的大房子裡肯定很寂寞。只有
悲傷與回憶作伴。因此雖然媽不太贊同，我爸媽還是讓她搬來了。

我對此毫無抗拒。完全沒有。祖母很健談、很有趣，我愛她。她擁有幾乎數不盡的糖果，
看見我時總會塞給我幾顆。她也總是在我遇到麻煩時，率先為我挺身而出。

但我最愛的，是她的那些故事。

祖母有各種故事。關於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成長的故事，以及在家人被疏散後，她和朋友
們在南方海岸做的事。悲傷的故事、好笑的故事、冒險的故事。

但我最愛的，是她的恐怖故事。

祖母有很多恐怖故事。她告訴我，當她還是青少年時曾鑽研神祕學，和朋友們挑戰過通靈
板。塔羅牌、占卜，這類東西全都試過。

大多數的故事，我聽完後只是笑笑，或沒多久就忘了……但有幾個真的嚇到我了。我當時
只有十歲，你得理解這點。而祖母非常懂得如何將故事說得生動逼真。



她一定說過不少讓我做惡夢的故事，但現在－－相隔這麼多年後－－只有一個故事我仍牢
牢記得。只有一個故事緊抓著我不放。

這個故事與沖澡有關，還有長指先生。



「你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嗯，對某些事情比較敏銳的人，我們得泡澡，」有天晚上，她
認真地對我說，在床上靠近我：「我沒辦法沖澡沖那麼久。太危險了。」

祖母用她的藍眼睛盯著我看，不帶笑意，我知道說故事時間到了。又一個恐怖故事。我愉
快地移動身體，把被子拉到下巴。

「祖母，為什麼會危險呢？」

她轉身面向窗戶，用眼角餘光望著我。停頓以營造氣氛。我等著，感到胸口心跳緩緩加速
。

「這個嘛，」一會兒後，她說：「當然了，只有當你閉上眼睛才會有危險。如果你閉眼超
過十秒。」

「什麼意思？為什麼？」

「嗯，你有沒有和朋友們在操場玩過這個遊戲？先有一個人轉身，其他人在他看不見的時
候，偷偷溜到他背後？」

我點頭，祖母也點頭回應我。

「就是這樣。這和你沖澡並閉上眼時差不多，長指先生出現時就像這樣。」

我打了個冷顫：「祖母，誰是長指先生呢？」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像希望自己從未說過這些話。她轉頭面向我。再次開口時，她壓低聲
音。



我屏息。「為什麼沒辦法？」

祖母沿著床移動，傾身靠近我，將我的問題遺棄在空中。

「你不用擔心這點，親愛的。別讓你漂亮的腦袋瓜煩惱。只要記住規則就不會有事。」

「什麼規則？」



「嗯，再久的話，你可能會開始覺得有東西跟你待在一起。有東西看著你。如果你閉眼超
過十五秒，你可能還會開始聽見聲音。」

「聽見什麼？」

「手指敲打玻璃的輕柔拍打聲，嗒－嗒－嗒。在沖澡期間，手指像打鼓般不斷拍打玻璃門
。我希望不會，但如果你聽見那個聲音，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祖母？」

「答應我永遠不要睜開眼睛。」

*

那晚我幾乎沒睡著。無法入眠。

我閉上眼試著放鬆，但每次都會想像出有張臉貼在房間窗戶上，盯著我看。

當我終於睡著後就做了惡夢。很糟的夢。事實上，我整個星期都在做惡夢。夢見有雙無形
的眼睛從黑暗中望著我，還伸出長長的手指碰觸我裸露在外的皮膚。

就算醒著時也沒比較好。



五秒沒問題，十秒也還行，但再久的話……

我會快速搓揉頭髮，感覺到洗髮水從下巴滴落，只要數超過五秒就若有所感。



但再次闔眼前，我絕對會先窺視淋浴間起霧的玻璃門。

確保我仍獨自一人。

*

沒過多久，媽就發現事情不對勁。

有天晚上，她聽見我在夢裡哭喊，進房安撫我。她問我怎麼了，而我全盤托出。

我告訴她祖母的故事，關於長指先生的事。她臉上的表情就像我讓她發火時的樣子。雙眼
圓睜、憤怒的表情。

但這次她不是對我生氣，而是對祖母生氣。

爸媽的房間在我房間隔壁，如果把耳朵貼在牆上，有時我能聽見他們說的話。然而那晚，
媽確認我沒事後回到自己房間，他們的竊竊私語一點也不竊竊。噢不。

我聽見媽對爸責怪祖母，責怪她說那種故事給我聽。媽的聲音穿透牆壁，尖銳刺耳。

「你知道你該死的老媽跟他說了什麼嗎？你知道吧？賽門？」

爸的回應是一串聽不清楚的喃喃聲。



這次，她坐在我床尾，沒有說故事。她只是坐著，低頭看著我，藍眼睛大而哀傷。窗外月
光照亮她滿是皺紋的臉龐。

「你知道我永遠不會讓你發生不好的事，是吧？」過了一會，她說。

我點頭：「我知道，祖母。」

「你知道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吧？」

我再次點頭。



她低頭看我，露出微笑。但即便當時－－即便只有十歲－－我也能看出那抹笑容不是真心
的。

「聽我說，」祖母說：「記得我跟你說長指先生和沖澡的事嗎？我會確保你平安無事。我
會嚇走那個混蛋，如何？如果得面對我，它就不會急著回來。」

我盯著祖母看，看著她的臉在月光下發亮。看著她對我微笑。

我點了頭。

*

是我發現她的。

我不清楚事情發生的詳細時間，但我猜是我們在我房裡談話後一個星期左右。在她告訴我
不會讓我受到任何傷害的一星期後。

那天早上我很早起床，被巨大的碰撞響從惡夢中震醒。我直挺挺坐在床上，房間裡一片寧
靜，也沒有聲音穿透牆壁從爸媽房裡傳過來。

但屋子裡並非完全寂靜。

被房門遮住而有些模糊，但我能聽見從走廊傳來流水聲。

沖澡的聲音。



在右側，我隱約感覺到父母房間有了動靜，聽見滿是睡意的腳步聲，但在他們來得及上樓
之前，我出於直覺伸手試著轉動門把，雖然我並不覺得門會開。

然而，門沒有鎖。

我仍用另一隻手拍打著門，門突然往內打開，讓我一臉撞上滿屋霧氣。熱氣襲上皮膚。濕
氣使我瞇著眼往浴室裡窺視。

在爸把我推到一旁前－－在我周遭的一切僅剩尖叫、淚水與混亂前－－我看見她了。我看
見祖母。



*

她死於心臟病發。

爸爸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說祖母年紀大了，意外來得又快又突然。她很快就離開人世，毫
無痛苦，爸說。她沒有受苦。

但我知道得更多。即使還是個10歲小孩，我知道得更多。

這麼多年過去，身為一個成人寫下這個故事，我仍知道得更多。



但她不知道完整的真相。

沒有人知道。

即使我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

沒有人會相信我不沖澡的原因－－這原因打從十歲開始跟著我－－並非因為看見屍體所留
下的創傷。

原因是，多年前，醫護人員將祖母的屍體帶下來後，我回到依舊熱氣騰騰的浴室，確認她
的手指在淋浴間滿是霧氣的玻璃上留下的痕跡。

那些痕跡不只出現在內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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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怕場景在浴室的故事了。
看完這篇的晚上我洗臉洗超快^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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