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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標題 [轉寄][創作] 牛刀小試 24
時間 2011年03月29日 Tue. AM 02: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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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標題 [創作] 牛刀小試 24
時間 Tue Mar 29 01:18:30 2011
彷彿回到現實,於一陣足以顫慄的空白。
大概只是幾個小時前後,晚間七點時我和小小已到了醫院房門前。
距離她那思念的、病危的母親,只有一扇門的距離。
可她卻步,舉步艱難。
於是我以幾近抱著小小的姿勢,離開。
不過離開的並不遠,我只是稍稍帶離,想抽離她那悲傷的思緒。
爛情嗎?還是想假裝好人?
都不是,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泛起一種擁有某種東西的情感。
而與擁有相對應的另一個意義就是責任。
只有願意負責的人才配擁有,擁有的感覺雖好但代價卻是非常之大。
誠實說,我從沒負起過任何責任,做完牢以後我唯一能負責的只
是養活自己,而年輕的時代我也甚至不曾送過任一個女孩禮物。
我始終無法跟女人們建立起一種長久的關係,包含老媽在內。
因為我討厭任何形式的責任,我總感覺女人會要你承諾些什麼你做
不到的事情。
可今天、現在這是我第一次興起一種責任感,雖然比起任何一個偉
大的愛情,都顯得微不足道。
可現在的我也只能這樣了,或許只是第一步。
我承認,我愛小小。
「對了,說說妳那天為什麼會突然回台北吧?」一直沉默也不是很
好,隱隱給了我一種不安,甚至是坐立不安的窘迫。
小小看向我,接著淡然道:「我回去辦退學手續。」
我只能點頭。
「那可以跟我說說,那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我知道這個景況問
這很不合適,可無論如何,我得知道自己下一步,或者自己該站在
什麼位置。
「……」小小沉默。
她的模樣依然單純,像是無知。
如果不曾經歷,我也不會相信自己擁有,畢竟小小太不懂得事故,
太不適合風霜的洗鍊,然後──即使是做愛,也不能讓她從心裡成
長多少,自然也看不清人性的醜陋。
小小的眼神只是多了複雜的幾絲思緒,像是害怕,很怕害怕。
接著恐懼像是沖決了的堤防,一切都攔不住了。
我抱住她。
「我在這,不要去想了好嗎?」我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又一句。
直到讓她冷靜下來,我才發現她緊緊握著我的手,指甲欿進肉裡微
微讓人發疼。
好緊、好緊。
可每緊一分,卻又代表著多一分的依賴及信任。
小小!我真覺得小小不該同時遭遇這一切。
因她那一對晶瑩黑亮像小女孩般的瞳孔,總是讓我不捨。
我的腦子裡全都是小小,雖然她明明就坐在我的身邊,身體也埋在
我的懷裡,雙手搭在一塊,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不去想她──
小小的潔淨純白天真的臉龐,柔軟的髮絲、洋娃娃般的臉和牛仔褲
、黑色T恤包裹下的裸體。
可明明是這麼近,一個指尖的距離,我卻突然覺得和她隔了好遠。
我看向醫院四週,身旁零散坐落的病人,幾乎每個人都帶著病容或憂
鬱、或是期待悲哀的表情。
之後忍不住再去想,我拉近小小的手,將她往懷裡更拉近一些,可是
越是如此,越覺得不夠。
因為我覺得仍沒徹底的佔有她,保護甚至蹂躪。
「好了,走吧。」點頭,小小深深吸了口氣,天真的以為這樣就會獲得某
些勇氣一般地起身。
於是翩然而起,繼續拉著她的手。
※
啟門,命運般的門扉終於如神話似開啟。
畫面裡是小小母親略微消瘦、滄桑的臉龐。
明顯地,小小的面容完全承襲遺傳了她的母親。
她的年紀介於40到50歲之間,但如果以面容更精確一點去形容的話,也許
說是30初頭也不一定。
可她虛弱的氣息,卻讓人看得很清楚,離終點不遠了。
「小小,來啦。」察覺到我們的到來,她母親勉力撐起虛弱的身體:「這
位是?」
「伯母妳好,我是小小的朋友。」我打量著自己的穿著打扮。
「是男朋友嗎?」她母親看向小小打趣似的微笑。
我顯得有些尷尬。
「小小是個好女孩子啊。」母親安心的扎了扎眼:「我想你應該也是個好
孩子吧。」
我更尷尬了,於她母親慈詳的面容中,似是無地自容。
「喜歡的話,就好好在一起吧。小小是個乖巧的女孩,別欺負她好嗎?」
每一句肆虐都像是在交代遺言一般。
可我只能無能為力地點頭。
「媽!別胡說八道了,醫生說妳要好好休息。」小小不忍心的看向母親一
眼。
「不,讓我說,再不說我怕就沒機會說了。」母親始終努力保持愉快的微
笑。
而我想,這應該是她看多了狗血八點檔的後遺症:「讓我說吧,就說這最
一次,讓我跟小夥子單獨聊聊好嗎?」
小小苦笑,並稍稍心驚於母親堅持的無奈。
然後母親轉頭看向我,我的手始終攥緊小小:「你喜歡我們家小小嗎?」
我自然點頭。
「那麼,你願意好好照顧她對嗎?」像是執意想找到答案,她母親天真的
問號,像極了小小。
於是再度點頭,別說小小了,就是要我連同母親一同照顧,我亦毫不考慮。
畢竟母親二字!母親,對我來說是多麼遙遠──遙遠的名詞啊。
母親心滿意足的讚許:「好,很好,不然小小就實在太可憐了。小夥子,
你願意聽老太婆嘮叨幾句嗎?」
聽到這,我首次放開小小,執緊母親──全身像是觸電一般。
而前後左右安靜的沉默,狹雜著淡淡消毒水味的空氣,卻讓我意外地感到
安定。
小小像是聽懂了什麼,低頭離開了病房。
「小小在我肚子裡七個月大的時候,父親就因為犯了殺人罪,跑路去了國
外,所以說──因為家裡窮的關係,一直以來我都沒能好好照顧她,幸好
小小一直非常聽話,甚至即使在外面受到欺負還是委屈,也不曾哭鬧。
雖然嘴裡不說,可我一直知道她過得很辛苦。
不但沒有父親,甚至還會因為父親是個通緝犯的關係,遭到其他人的排斥
,而我也因為工作的關係,從沒時間照顧,可她還是一路陪著我走了過來。
只是我有一件事很遺憾,因為一直到最後、到現在,這輩子大概也不能讓
她們父女倆再上一面了。」
「這意思是說,小小的爸爸還活著囉?」犯了殺人罪啊?我有些感慨。
還記得小得時候,我也曾經親眼看過大家欺負過那種人,那是個自尊心絲
毫不容侵犯的男孩。
他的名字叫做阿水。
阿水的父親是個既愛賭博又熱愛吸毒的傢伙,三天兩頭跑監獄有如“灶腳”。
而他們家裡的環境,也是理所當然的遭糕。
所以說,照理而言阿水應該要學壞的──身高180而又帥氣的他幾乎具備了
一切當不良少年的條件。
可阿水沒有。
打自我知道有他開始,阿水考試就從沒考過第二名,只可惜仍究沒有人看得
起他。
然而因為太孤僻地保護自己,阿水的同學們不敢靠近,老師也總是不太搭理。
反而是一堆好事或妒嫉的孩子們,不懂世事的男孩,血氣方剛,總是想要找
阿水麻煩,或者說想挫挫他的志氣。
但每一次,每一次阿水都不曾還手。
只是一次一次吃力的爬起來,然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
也從來不曾抱怨,甚至連一次也不曾喊痛,另一面卻幾近固執地──追求。
追求著所謂用功唸書,就可以獲得美麗人生的美夢。
只可惜,這一切毀滅在父親自殺的某個晚上,在母親跟著葬生火海的同時……
阿水落得無家可歸,卻又得面對一群債主的討債。
而那年,我們十五歲,是個什麼都不懂,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年紀。
他一如自然地認命,加入了我行列。
於是我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一定會保護他到底。
對了,阿水呢?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怎麼了?
「大概吧,誰知道呢?」小小母親笑著,眼神複雜地難以形容。
於是我想,或許真的遺憾的──只是因為沒能親眼,再見一次親愛的男人吧。
於是她想,想將小小完整託付給我,即使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也好。
起碼,這樣的小小就不再孤單了。
又想了想,小小的母親繼續說道:「如果我將小小交給妳,可以放心的吧?
小夥子,或許我從沒見過你,可我知道你很好是嗎?因為,可憐的小小,要
是我走了以後,她就真的變成一個人了」
我苦澀地笑,然後點頭。
「那就好了,因為我也沒剩幾天好活了。」說完,母親又自顧自的說道:「
我想我會走得很快,很快很快……」
最後母親閉上眼睛。
她的模樣看起來似乎正輕輕哼著一首歌,旋律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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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2 SD_hni ╭═══╮自己好像少了什麼?
║▌╰═╮═══╮╭══╦╮ 總覺得少了這個,年輕似乎就不完整了。
║▌╭╮║▌╭╮║║▌ ║║ 到底是什麼?
║˙╭╮║˙╰╯║║˙ ║║ 別心驚,我只是悄悄遺忘某個時代。
http://hnihni.pixnet.net/blog 花仲穆 http://www.wretch.cc/blog/hnih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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